阿苏

「就是突然想做梦了」

【岐婧】落灯花


//今夜的烛火笼在鸳鸯戏水的灯纸里,显得有些过于朦胧//




·尹岐×上官婧

·关于两人同逛夜市前后










“请问五少主在吗?”



尹岐推门而出,见老六手底下的小厮正站在竹篱外候着,忙把人让了进来。正巧上官婧闻声也从后院进了前厅,于是尹岐把信交给她拆,自己则去给人倒茶水。上官婧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中内容,望向那边仍挂着笑忙前忙后的人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

“怎么样,老六这个没心肝的终于想起咱们来了?”尹岐提着壶过来倒了三碗茶,转头问上官婧,“他写信来说啥了?”夫人凝重的神色终于勾起他的注意,尹岐见状忙放下茶壶,接过信来自己读了一遍。



那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页纸。六弟惯来言简意赅,今日也一如往常。可纸上那句“父亲病弱,速归”,尹岐却怎么也读不懂。上官婧知他心里必然难受,便让信使领了赏先去镇中的旅舍候着。送走了人再回到屋里,尹岐仍对着那信发愣,只是眼眶红得叫人心疼。上官婧过去坐在他身边,主动抚上他的手臂。



“与其在这里担心,不如回去看看。”



“可父亲他……”上官婧知道尹岐在犹豫什么,不由分说扯着他站了起来。“不论他如何,我只问你,你是不是还把他当父亲?如果是,那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出发。”



尹岐蜷了蜷手指,终于下定决心望向自己夫人。“好,现在就出发。”










行至新川,尹岐将上官婧送到静园,自己急匆匆便进了宫。一步步踏上玉石雕砌的高阶时他尚在犹豫,被守卫拦下时却再顾不得这许多。因为他心里清楚,若是做君王的缠绵病榻却不许儿臣侍疾,那便是时日无多了。



他看得清楚,却始终无法理解。在尹岐心里,父亲就是父亲、兄弟就是兄弟。若是连血缘相亲、朝夕与共之人都要如此忌惮防备,这世上哪还有什么温情可言。可细数兄弟几个,如今也只有他,一介白身,不招猜疑。所以他更是不眠不休地守在父亲身旁,从饭食到汤药,都不肯假手于人。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,也是为了和他一样挂念父亲身体的兄弟们能够放心。



上官婧知晓他的心意,所以几日下来看他形容枯槁才更没法劝解。好在见了儿子们的一番赤诚,主上不再忧虑多思,身体恢复得也快,不过半月便得了徐太医允准,可以重新上朝。尹岐回到家里那日肉眼可见的放松,却也是真的累。他们几个轮番跟他插科打诨,尹岐也多半只是笑笑。所以上官婧扯着李薇去了一旁,悄悄问她有没有什么给人解乏的方子。



李薇心里明镜似的,却还要逗上官,扮作不解地样子问她是谁能让我们婧婧这么上心呀?上官婧怎么看不穿李薇的心思,却又说不出什么辩白的话,干脆红着耳说一声算了转身就要走。李薇逗也逗够了,忙好声好气地把人拉回来,带她去后厨拿了些泡脚的药包,又去卧房给了她一小盒精巧的药油。见人看着新鲜,李薇便告诉她这是薰衣草做的,用来按.摩最能解乏。



他们两人回来得急,便仍是住在了静园客房。上官婧迈进门才反应过来,药包也就算了,那药油可怎么用?难不成还要让她给尹岐按?于是她立马转身要回去把东西还给李薇,谁承想还没等姑娘跑走,尹岐就在身后叫住了她。



“上官!”尹岐紧跑两步过来推着她往屋里走,嘴上还一直不安生。“我去给父亲侍疾这么久,刚回来吃完饭就见不着你人影了,找半天都找不着。”上官婧被人推着进了屋坐下,又从人手里接过一杯茶,顺嘴怼了他一句。“找我干嘛?不去找你弟弟聊天。”



“啧,瞧你这话说的!”尹岐义愤填膺地拍了拍桌子,倒给上官婧吓了一跳。只是还没等夫人发作,他自己又蔫了下来。



“我找老六干嘛…我又不想他。”



我想你。



从两个人彻底说开之后,尹岐像开了窍,时不时讲些剖白心意的话,无论多少次也总是打得上官婧措手不及。姑娘装作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,只想着快换个话题,于是忙把手里拎的东西摆到桌上,说自己刚刚去找李薇拿了些宽心解乏的东西。尹岐一听又乐开了花,搬着凳子凑到上官婧旁边就要抱人家。



“嘿嘿嘿,我就说我们家阿婧肯定也挂念着我呢。”上官婧想推开身上这块狗皮膏药,这人却自己转了视线,拿起桌上那个雕花的小圆盒研究。“这东西是干嘛的?”



上官婧暗道不好,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,说是按.摩用的药油,一会儿叫下人来给你试试看。尹岐又大大咧咧地笑开了,说自己一点都不累,还能上街逛两圈呢。



这人说着便拉着上官婧要出门,姑娘一心想快些将那药油的事掩过去,于是也半推半就地跟着人出了门。投身进琳琅的夜市中,见尹岐的确没打算追问,她才放下心来。只是到了夜里上官婧才明白,自己这心还是放得太早了。










“嘶…我这个头可真疼啊,”刚遣散了下人,尹岐就装模做样地捂着脑袋,睁了只眼觑着夫人,伸出胳膊把她拽过来倚着,“要是有人给我按一按就好了……”上官婧想挣开,却不想尹岐整个人都黏在了她身上甩不掉,还在她耳边哼哼唧唧地喊难受。这人嘴里从来没个准,上官婧却还是担心尹岐真的熬垮了身子,一副不耐烦地样子说行了行了我帮你弄,等人背过身去坐好又自顾自红了脸。



姑娘微凉的指尖试探着抚上他鬓角,尹岐乐不可支,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去。之前他想与她同床共枕时也是装病,上官婧明明看穿了他拙劣的演技却也还是默默允准了——果然我家阿婧心里有我,这样下去,生娃娃也是指日可待嘛。



尹岐越想越得意,魂儿都要飘了。其实当初看画像他就觉得上官婧最漂亮,只是因着丹川二字才望而却步。如今想想,若是能有一个长得像阿婧的小姑娘,那简直是天下第一美事。



到时候我一定给她买最好的首饰、给她请最好的先生,我和阿婧的宝宝,一定是整个九川人见人爱的宝宝……



尹岐这边陷进了美梦里,不再油嘴滑舌同她闹腾,于是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,只有床边的烛火偶尔爆出些灯花——那灯架和油灯甚至还是今晚两人在夜市刚买的。上官婧想起当时尹岐耍无赖,说在脚店里都是点着灯睡的,若不点灯、看不见我家阿婧,我便睡不着。



上官婧越想脸越烧,于是强迫自己只将思绪集中在眼前。只是她越揉尹岐乐得越厉害,上官婧看了半晌倒先看不下去,干脆甩手不肯再给人按了,裹了被子就说要睡。尹岐惯会哄她,忙附上去跟人家又贴又蹭。



“阿婧你累了是不是,是我的错是我的错,下次再不让你干活了,以后都我给你按.摩、我给你按,好不好?”上官婧莫名其妙害羞起来,捂着被子不肯理他。尹岐见状反而更殷勤,隔着被子松松垮垮地抱住夫人。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?以后我日日伺候你泡脚、按.摩、睡觉,有了宝宝也都交给我带,绝对不让你辛苦……唔?!”



上官婧也说不清这人的话戳了她的哪根筋。或许是因为眼见着尹岐乌鸦反哺的热忱、或许是因为真的把郝葭的调侃听了进去,又或许,仅仅是因为今夜的烛火笼在鸳鸯戏水的灯纸里,显得有些过于朦胧。总之她再听不下去尹岐这番话,猛地从锦被里挣出来,扯着人的领子堵了尹岐的嘴。



姑娘空有满身气力,在这方面却属实一窍不通。尹岐本来支着脑袋在这儿瞎侃,让她一拽直接压了上来,嘴唇都被自己的虎牙磕出了血。上官婧推开这人后见他嘴角那片嫣红又愧疚起来,却不知要说些什么,支吾半天反怪他嘴边没个把门的,什么瞎话都敢往外乱说。



尹岐看着姑娘眼神飘忽的模样心中怦怦作响,话到嘴边却也跟着支吾起来,最终还是直接贴了上去——



“——要亲就好好亲,别作了乱又不肯认。”





fin.








收官快乐!

但还会再写写我们岐婧的,岐婧天作之合qa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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